出走,下一个未知的美妙


不记得什么时候爱上的三毛,书架上有她大部分书,应该不全,没有非要收藏全套的意思,不求周全,但求随缘。书也只看了几本,总是慢悠悠的,不急,她的书够我读很久,每一段,嚼来嚼去,总有些不舍似的看,毕竟,有读完的一天,也怪,每次看她新的文字,像相机换了个角度,认识了新的她。同时也多了解了自己一些。

“哦,原来如此”

我总能听到她的词语来剖开一些我一直灰蒙蒙的意识,真的,那些意识由于从不被人认可甚至被企图左右,又在我竭力保护下,来回的摇摆不定,最后蒙上了一层灰被我闲置在心里的仓库里。仓库里的东西年久会被遗忘,还好,一直在。是这个叫三毛的可爱家伙让我这仓库里的闲置物变废为宝,使得我常常望着这一堆宝贝痴痴地笑。

是那种脑袋不动,眼睛,鼻子,眉毛通过脸部肌肉齐心协力往眉头挤,嘴角用尽全力拉成最长的一字,然后露出我又大又白的所有牙齿,那种笑,表面没有声音,但肚子里五脏六腑早已沸腾,像狂欢节。

自从宝贝在心里一一复活后,“做自己”的声音一点一点被唤醒,牵扯,直到彻底响彻肺腑,血脉便迅速蔓延至四肢,全身布满希望。心里渴求的那份自由变得肆无忌惮。时间一长,发现自己的内心因为坚持这份真实与坦诚而变得结实而独立。现在,我尽然开始欣赏自己了。

回头看看,其实自己本是个洒脱的人,只是曾经在层层迷雾中迷失了方向,恰好,她善良地诱惑了我,而我欣然接受,并心怀感激。用“诱惑”这个词,是因为自己曾经也是踩着别人希望的轨迹过日子,心虽有挣扎,却有千万个声音提醒你求全,“全”是安全的全。

物极必反,当苦难大过承受力,我只有反抗,对生活宣战,戏剧的是,当你赢了,你的对手——生活,并没有像敌人一样丢报仇雪恨的狠话,而是朝我笑了,笑得像长辈。稳重而慈爱。哦,原来,那个敌人不是生活,是自己的懦弱。

没认识三毛之前,回忆起我的第一次自由行,想来这份如斗士般的坚定都是有些根源的。

2004年,告别第一段马拉松恋情。脑闪的尽是好自由啊。

想法一出,我便认定自己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。

快过年了,我抱了个速写本,去了磁器口的江边,风呼呼吹,一大片大大小小的鹅暖石,我在上面高高低低地走着,人很少,所以一眼就瞧见了离我不远处的小贩,走进才知道是卖小吃的,有些像烧烤,炉子上的铁丝网空着,没有食物,兴许是没人的关系,他见到我就停了下来,熟练地拿出食物,一元钱大小的方形豆腐干。

升火,抹油,撒辣椒面。油滋滋地响,火苗舔着豆干往外串。洒上花椒粉和葱花的香味立刻俘虏了我的味蕾,我索性坐下来等着他递给我。哇塞,外酥里嫩,麻辣鲜香,我去,现在回忆仍然垂涎三尺。

“这是哪里的特色,重庆很少见”

“贵州的,喜欢吃,我再烤”

“贵州好玩吗?”

“好玩啊,有。。。。。”听得我眼睛发亮

不记得后来聊了些什么,当天就买了火车票,去了贵州。到了凯里,有个苗寨,认了个干妈,白吃白喝到大年30,挥别老乡,准备回家。

正是大年30,我拖着干妈送的牛骨头,本来给的牛肉。骨头很大,很沉,天也快黑了,我真的只能拖着跑,离卖票处还有一段距离,一路追来的票贩子小跑跟着,非要帮我拖行李,还“好心”告诫说,大年三十春运当头,你不可能买到票的,我这有票!还没等他话音落,我猛的把行李杆丢到票贩子手里,拖到散架的手现在只能保证牛骨头了,人生地不熟,管他真卖票的还是骗子,我都让他帮忙拖着,像是推掉了一座大山般的轻松,呼了一口气,这才对他说:

这样,你帮我拖行李陪我到售票处,要是真没票了我就买你的,好吗?

“好,成交“小贩笃定我只能买他的票。

“小妹是哪里的人,怎么一个人跑出来”小贩边随我小跑着边笑砍着

“我,我爸是公安局的。”第一次出门的我立即警惕起来,尽答非所问,显得十分心虚

“哦”小贩应着,一路没说话。想来或许他也是新手,没有听出我这薄如蝉翼的谎言。

终于到了售票厅,一路跑来竟是千山万水般的远,奇怪,卖票窗口空无一人,

“看,早就卖完了”小贩得意地说,同时伴着气踹吁吁,我凑到窗口,“请问,有到重庆的火车票吗?”透明玻璃里面的售票员微胖,穿着工作服,听到我问,瞟了我一眼,很淡定地说:有一张,刚刚有人来退的票“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一秒,我看到了售票员头上的光环。我扭头对那个票贩子说:看,我说有吧。他也不辩驳,只是一个劲地说:你运气确实很好,确实很好,然后也不走,就看着我把票买了,身体斜斜靠在窗口边,像是等着下一个回家的人。“确实不好意思,害你白跑一趟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我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想笑的表情。心里喊着:运气真TMD的好。就这样,我踏上了回家的火车。故事还没完,好玩的在后面,当然,都是因为我第一次出走没经验的偶然。火车是卧铺,6人一间的那种,出来到处都是兴奋和好奇,好玩地不得了,不一会的功夫,6人就聊得火热,那年头,人与人之间是很容易亲近的,第二天我下火车的时候,还相互留了电话。我拖着死沉的行李边回头边对着火车窗口伸出来的好几只手挥别。

站台离出站口又是一段天高地远的路,我好不容易拖到出站口,排队轮到我的时候,工作人员右手拿着检票器,左手伸手问我要票,我去,谁告诉我说到了目的地还需要剪票的。平时就够马大哈的我断定自己肯定丢了

“要是票丢了,就要补票”剪票员铁面无私地说,

补票?口袋空空的我显然不可能

我好说歹说也没用,气呼呼拖着行李往回走,想着票一定落在火车上了,要不,回去找找,趁火车还没开,可这铁般沉的行李,再望望越拉越长的路,我机灵地迅速扫了周围一眼,在我的右前方,有一辆警察摩托车,几个民警好像在处理什么纠纷,我也顾不上这些,快步上前,喘着粗气对着其中一位,用最快的语速告知缘由,希望他们帮我照看一下行李,我很快就回来。虽是争分夺秒,我仍然

鞠躬且语气中带着请求,毕竟是求别人帮忙。

“什么,帮你照看行李,没看见我正在处理大事吗?你还真想得出来”民警恶劣地丢了一句

MD,民警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吗?难道你们是涨白干饭的吗?给我看好啦”我抬高了嗓门,急的涨红了脸,语气中带着命令。转身就跑。那一刻,闹哄哄的火车站瞬间被按了暂停键,只听见我重重的呼吸和高频率的跑步声。脑子里却一直浮现着那位民警惊愕的表情,和可能被他置之不理的牛骨头。

这一回,这段路好似被剪了似的短,我对着窗户喊同车厢人的名字,请他们帮忙找票,所有人齐心协力,终于在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找到了,票递到我手里到时候,火车缓缓开动,我再次与好心的陌生人挥票告别,狠狠地亲着失而复得的火车票,一路不顾旁人地哈哈大笑,像疯了一般。

猛然想起被我遗忘的行李,赶紧收口瞪大眼,远远的,我看见那个民警正四处张望着那堆行李的主人。

我,就这样乱七八糟地结束了我的第一次单独旅程。其中的惊险和刺激,如毒药般滋长了我的任性。直到现在,仍喜欢独自旅行,没有计划,黑到哪里歇到哪里,未知的下一刻,最美妙的期待。

时间越久,越理解了自由的含义。生命便有了新的定义。

战胜了自己,就变得心无所惧,“自由”——,一个看懂自己并成全自己的词语从此在心里扎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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